向夜晚奔去

但现在雪正从星星上落下。

【一八】一梦不知晚

私设众多,ooc都是我的锅

  张启山二十岁初到长沙城,离成为张大佛爷还有十万八千里。那是他第一次遇见齐桓,齐家少爷比他小两岁,也还没成为齐铁嘴。是长沙城里出了名的顽主,天天拎着一只八哥儿四处撒野,不是摘了二爷家的花,就是抱了五爷家的狗,时不时还要去六爷那儿找不自在,被一柄漆黑长刀追出门来。

  齐老爷天天气的跳脚,却也无可奈何。也怨不得九门都宠他,他齐门八算天生便一张巧嘴,能说会道,说的那霍家姑娘都羞红了脸,心里宛若吃了蜜糖一般。再加上许是这南方水土滋养的太好,齐桓天生一副翩翩公子的好相貌,面若冠玉,眼波脉脉,一双上挑的桃花眼顾盼生情,两片薄唇更似是四月里凋落的桃花之色,真真是个妙人。

  张启山第一眼见他便红了脸,在北方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。那时候齐桓正一手拎了八哥儿,引得一群伙计在后面累得半死地追,张启山还以为是哪家未出阁的姑娘偷跑出来,被街头的恶霸盯上了,赶忙上去拉了他的手便往巷子里躲。只可惜人生地不熟,大街小巷地绕了几圈就迷路了,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瞅着,中间还加了只学舌的八哥儿一板一眼地吟着“两朵隔墙花,早晚成连理”。

  齐桓不是个小气的人,并不在意张启山一开始把他当成个姑娘。拎着鸟儿就把张启山带回了府,在香堂跪了一晚上之后又乐颠颠地带他去红家梨园看戏,二月红比齐桓大几岁,早已能在戏台上独当一面。叮嘱了他二人几句便到后台去了,齐桓听了会儿戏,轻车熟路地在院子里折了枝白梅,映着他一身枣红色的长衫,仿佛在张启山心头燃了一团温暖的火焰。

  解九同齐桓年纪相仿,三个人一路踩湿了鞋袜,又钻到狗五家围墙底下打算爬进去摸狗。解九身子轻盈,一拧腰就上了墙,齐桓胳膊腿儿倒也纤瘦,只是这平日里爬墙溜锁的事儿没怎么干过,撅着屁股刚爬了一半,脚下一松就要摔个四脚朝天,张启山想也没想伸着胳膊便过去接他。幸好老五家的院墙不高,两个人一时间在雪地里滚作一团,齐桓滚出几步远,沾了一身雪沫,摇摇晃晃爬起来的时候像极了一颗甜蜜蜜的冰糖山楂。

  “雪天爬院墙”一事之后,齐桓害了好几天的风寒,终于老老实实在家带了几日。张启山自觉不该放任齐少爷去爬墙,便天天脚不沾地地照顾他,两个人闷的无聊,却也只能呆在屋里逗八哥儿。

  那鸟也是神奇,见了他俩只说一句“两朵隔墙花,早晚成连理”。齐桓便没好气地摆手,嘴里念着朽木不可雕也。在屋里转了几圈,拉着张启山偏要去屋顶上,美曰其名“赏月”。他一双桃花眼,撒起娇来自然是没几个人扛得住,张启山只好抱了貂皮大袄,偷了梯子带他上了屋顶。

  冬夜里的确是极冷的,齐桓裹着几层大衣还是冻得瑟瑟发抖,张启山便把他捞到怀里,两个人抱成一团看月亮。沉默了许久,齐桓才终于开口,“你知道我为何说服老爷子让你住下?”不等人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下去,“遇见你之前我算过一卦,你是我命中的贵人,如若遇见,必当倾尽一切相助。”

  “我知道你不信命,但我希望你能信我一次。”齐桓把脖子上戴的红玉摘下来,“明日午时,你北上参军,日后成败,在此一举。”

  张启山怔怔地看着他,仿佛又回到了初见的那一日,翩翩公子,温润如玉。他来的这些时日从未见过齐桓卜卦,他的确不信命,但他知道,无论如何,自己绝对会信他。“我去。”他由着齐桓把那玉戴到他脖子上“但你得告诉我,我是否还有回来的一日。”

  半晌,齐桓轻轻点头。张启山才吐出一口气,那块红玉贴着他的胸口,像是一团火焰,依偎在他的心上。他又紧一紧衣领,望到东方已见白,鼓起勇气在齐桓唇上亲了又亲,背起包裹便跃下墙去。

  月亮还未完全隐去,天地一片清明,张启山不敢再回头去看那一袭红杉,只隐隐听得那八哥儿在背后一字一句地学舌“两朵隔墙花,早晚成连理”。

Tbc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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